悠悠*一抹輕盈酢漿草*

 [淡水的緣道觀音廟.由下往上看]

「姊~妳今天載我去學校好不好？」週六，七早八早弟弟跑來我房間亂。

「不好！我要睡覺。」其實不早了，八點半了。

「姊姊，好啦好啦！人家不是故意的啦！」不妙，小子使用柔情攻勢。

「才不管你呢！自己賴床，然後要我犧牲睡眠載你，別想！」清晨五點半才睡覺，現在要我起來，這樣開車很危險耶！

「好啦好啦！妳腳好熱，我幫妳吹吹。」他把我腳邊棉被掀開，抓著我的腳，意示要我起床，欠扁！噁心！

「不准碰我，我。要。睡。覺。」睡眠不足，火氣很大。邊罵邊想要如何對付這傢伙。

扣他零用錢？不通，再扣下去他就沒錢吃飯，老爺子會罵我。

耍賴不理他？有點於心不忍，可是人家愛睏。

想到四小折玩的按摩服務券，嗯！不錯不錯，我正好腰酸背痛。

「交換條件，晚上按摩三十分鐘，如何？」翻身，把棉被捲成一圈，閉著眼睛瞎說。

「好！按摩三十分鐘。」小子一口答應。

「你確定？三十分鐘喔！」也太快答應了吧！有詐？

「嗯，三十分鐘按摩。」迷濛中看見「鳥窩頭」認真的神情。

「姊，那妳快起床，我幫妳。」他急著把棉被掀起，冷醒我，以防我只是說夢話。

「不用，你給我出去，我要換衣服。」手指房門，眼睛瞪大（其實是故意撐大），大姐的威嚴發揮地淋漓盡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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急著出門，是吧？

「弟弟，帶狗狗到院子大便。」「是！」

「弟弟，狗狗飼料還沒餵。」「好！」

「弟弟，去拿黃可妮坐墊。」「啊？」

「她要跟我們出門呀！這樣我回程時才不會開到睡著，她是副駕，懂嗎？」

上車後，「弟弟，為了行車安全，音樂開到最大。」

開車開到一半，「弟弟，按下一首，這首歌會讓我睡著。」

皇太后上身，神氣、囂張、頤指氣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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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由上往下看]

「啦啦啦啦啦　啦啦啦啦啦
　相戀的雨季　長滿了詩句
　啦啦啦啦啦　啦啦啦啦啦
　你摘下　我的語氣　培養成秘密」

小子換播許慧欣的歌，姊弟同時哼歌，車子碰碰跳跳。

「這首歌很好聽，叫什麼來著？」

「詩水蛇山神廟。」
「啥？濕水神山蛇妙，怎麼取個怪名？」

「詩水蛇山神廟，歌詞跟白蛇傳有關，可是歌詞聽不清楚。」

「好聽就好，.....，哇！唱完了，弟弟，重複放，再大聲點。」一路上我們只會啦啦啦。

「啦啦啦啦啦　啦啦啦啦啦
　相戀的雨季　長滿了詩句
　啦啦啦啦啦　啦啦啦啦啦
　你摘下　我的語氣　培養成秘密」

這台車很像飆車族，啦~啦~啦~震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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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省道，駛進鄉間小路。記得上回清晨經過時，結實稻穗抹上一層白霧，加上遠方潑墨小山，陽光一傾灑下，金粉點點。

「你有沒有發現，這裡很美？」水象星座又開始發酵。

「還好啦！」小子不是很在意，繼續哼歌。弟弟和大豬頭都是風象的，難怪我總覺他們倆很契合，一個鼻孔出氣。

「啊！又忘了帶相機，....假如還有下一次，在清晨經過這裡，...最好是不要有下一次...，請務必叫我帶相機出門。」

再美的風景多說無異，一張照片抵過千言萬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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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側面看]

途中，我跟弟弟商量一件事，想聽他意見。.....

「OK呀！這是小事情。」

「不會很奇怪嗎？」

「還好吧！不然妳問問豬頭哥哥。」

「信不信？他一定沒意見的。」露出不屑表情。

小子用憐憫的眼神，拍拍我肩膀，說：「姊！我非常確定妳現在睡眠不足，妳知道嗎？妳正常時，都會說豬頭哥哥多好多好，是這世界上對妳最好的男人；不正常時，如同現在，就開始胡言亂語。」

哼！把我說的像個神經病似的。

20061118寫

2002年夏季清晨七點多攝於淡水.緣道觀音廟(圖與文無關)